乐景有点意外。

    “嗯，现在。”严凯道，“这两天你一直在医院，应该也闷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外面有记者，还有狗仔。”方乐景道提醒，“万一被拍到要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让你被拍到。”严凯握住他的手，“去不去？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方乐景笑眯眯点头，“去！”

    两人从酒店VIP电梯直接下到停车场，一路出城上了环线高速，两边风景刷刷掠过，是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原。

    小车最后停在一个小山包，天上纷纷扬扬飘起小雪，方乐景整个人都裹在羽绒服里，鼻尖有些通红。

    “有没有轻松一点？”严凯问。

    “有。”方乐景睫毛上落了片雪花。

    严凯轻笑，低头帮他吻掉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方乐景靠在他胸前。

    “小傻瓜，跟我还要说谢谢。”严凯在他背上拍了拍，“以后不许再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想。”方乐景低声道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是想把这部戏拍好。”严凯轻轻捏起他的下巴，“但是对我来说，没什么能比你开开心心更重要，拿不到影帝我们就不要，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。”

    方乐景道，“不光是影帝，还有——”

    “还有整个剧组，是不是？”严凯无奈摇摇头，“当初签合同的时候，就已经说明了你后期要请假，要抽出大量时间为宣传，现在所有的档期调整都在计划内，费用也并没有超支，连岳导和制片方都没意见，为什么要自己着急？”

    方乐景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心事，一次都说给我听。”严凯用手捂住他冰冷的脸颊。

    方乐景眨眨眼睛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连我都不肯说？”严凯戳戳他的胸口，“心只有这么大，我还要占掉一大半，太多事情会装不下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的。”方乐景被逗笑，“你只有一点点。”

    “一点点也好，总比没有好。”严凯拉着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，“等着生了根发了芽，总会慢慢长大，直到把心占满为止。”情话技能满点，很值得找个小本子记下来。

    “最后一幕戏很重要，我怕自己演不好。”方乐景靠在他肩头，和他十指交握。

    “演技都是磨出来的，否则也不会有‘老戏骨’一说。”严凯道，“况且你的表现已经很好，没必要太苛求自己。”

    方乐景“嗯”了一声，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严凯手臂环过他的肩头，一起看天边流云变幻，直到暮色沉沉才回酒店。

    洗完澡之后，方乐景很快就睡了过去。严凯轻轻下了床，去套间外打电话。

    “乐乐怎么样了？”Moli问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事，就是之前说的，心理压力太大又疲劳过度，所以有些熬不住。”严凯道，“我会看着他多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你不好。”Moli犀利指责。

    严凯顿了一下，“为什么又是我的错？”

    “好端端的，非要等拿了影帝才公开关系。”Moli道，“不然乐乐怎么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。”演戏演到昏倒，简直让人心疼，很想立刻飞回国炖汤。

    “这个决定有错？”严凯有些头疼。

    “这个决定没有错。”Moli回答。

    严凯沉默，那为什么还要一上来就指责。

    但是Moli显然不会管这么多，整整怒斥了十分钟儿子，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，准备去厨房做早餐，并且在挂电话的时候还不忘特别叮嘱，一定要好好照顾乐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