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早，白焕皱着眉从床上爬起来，感觉头还有些晕，胸口也涨涨痒痒的，不知道怎么了。

    不过这不是第一次了，成年之后他的胸口就经常会在夜晚发胀——一开始他的胸很平坦，可近年来也不知怎的，一点点隆了起来，白焕悄悄去查过，网上的说法是双性人二次发育，属于正常现象，他也就苦恼地信了。

    虽然这样的ru头让他有些不适，但总比网上传闻的那种双x大nai好。

    套上宽松的T恤，勉强遮挡自己胸前的异状，白焕收拾东西出门。

    他的下一个目标，是张家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走进金碧辉煌的云菲大酒店，白焕坐电梯到顶楼，在宽阔的旋转餐厅中扫视一番，很快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那是个蛮俊朗的青年，正坐在靠窗的双人桌前，修长指尖在雪白桌布上一下一下轻轻叩着。

    白焕眼睛微亮，缓步走过去：“颜学长。”

    那青年抬起头，眸光也十分惊喜：“白焕，真的是你，你还活着。”

    白焕微笑着点点头，在对面坐下。

    他心口跳得有些快，扑通扑通的。

    与他三年前第一次见到颜学长时一样。

    当年白家尚未落魄，白焕也是个普通学生，那时颜朗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习好，性格好，长相好的三好校草，许多人都暗中仰慕他，白焕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只可惜这种仰慕，在不久后到来的惨案中碎得彻底。

    那会儿的白焕第一目标是生存，第二目标是复仇，如今也没有改变。

    他并未想再与曾经仰慕的学长发生些什么，那些对他这个注定被厉鬼吞噬的人而言过于奢侈，可白焕也没想到，在调查张家过程中，他受到了一股神秘势力的帮助。那股力量约他见面，而如今一见，竟然恰好是他的学长。

    “真不知该不该说是缘分……”颜朗感慨，“我们竟然有着同样的仇人。”

    白焕垂头，望着一盘盘流水般送上来的菜肴，轻声道：“学长把调查到的资料交给我，我来处理就好，不必脏了你的手。”

    说着少年苦笑一声，低头望着自己莹白的双手。

    五指修长，肌肤细腻，谁能想到这样一双美人手，竟已断送了数人的性命？

    “反正我已经深陷泥潭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，学长你还是干净的，早些收手吧。”

    颜朗眉头紧皱，连连摇头。

    青年伸出手，温柔地包拢少年的指尖，嗓音也轻：“白焕，该收手的是你才对，你还小，这些事情应该我来做。”

    白焕哭笑不得：“学长，你不懂。”

    他已经被恶鬼缠上，哪里还有脱身的机会？

    不过是在殒命之前，尽己所能地让恶人付出代价罢了。

    两人争执一番，很快也发现没什么意义，于是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，开始聊些过去校园里的趣事。

    白焕听得很认真，阳光透过敞亮的落地窗，映得少年姣好的笑容仿佛发光的星辰。他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，随着颜朗侃侃而谈的话音，他仿佛也回到了数年前，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——

    直到他胸前突然被人重重地掐了一下，触感冰凉，震得白焕浑身一哆嗦。

    他猛地颤了一下，面色骤然变得煞白。

    刚才那种感觉，分明是他请来的那只鬼。

    但是不应该啊，那鬼只在他家侧屋才能凝聚少许身形，怎么可能出现在外面？！

    对面颜朗毫无察觉，仍在与他说笑，少年却仿佛从阳春三月坠入无边冰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