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路柯和吴襄从外快步而来,路柯道:“侯爷,找到了冰窖,里面已无余冰。”
此言当着冯钦二人,冯钦混浊的眼瞳微颤,面上却好似戴了面具一般的并无半分异样,霍危楼转而看他,“去岁冬日,庄子上采了十车冰砖,夏日时,庄子上又采买了千两纹银的藏冰,伯爷在庄子上是炼丹的,当不是碎冰玩,那么多冰,如今都去了何处?”
冯钦微微皱了眉头,“炼丹素来闷热,夏日时每日都要用半车冰砖,消耗的多也实属正常,我竟不知用冰多了也有罪责。”
冯烨忙道:“我父亲惧热,喜好清凉,这应当无罪吧。”
霍危楼目光落在冯烨的左臂上,“近来,直使司在查一桩旧案——”
冯钦还未说话,冯烨忍不住道:“侯爷素来有铁面无私之名,可如今也要公器私用了不成您总不能为了安宁县主胡乱的栽赃我们!”
霍危楼看向冯烨,“本侯还未说是何案子,你却知道与安宁县主有关?”
冯烨一愣,当下哑了口,霍危楼早知真凶本地暗自盯着他们的动向,如今冯烨这般言辞,更佐证了他的猜测,想到眼前人最有可能为当年真凶,想到薄若幽经历过的那一夜,他眼底透出了比这风雪还要迫人的寒意。
然而冯钦对上他的目光,却并不慌乱,好像觉得他搜不出什么罪证似的。
这时,路柯上前来,“侯爷,庄子上如今有五名老仆。”
霍危楼眸色一寒,也不与这对父子多做纠缠。
“审。”
他撂下一字,绣衣使们立刻行动起来,几个老仆都是忠义伯府多年的下人,自然对冯钦忠心耿耿,可绣衣使们是怎样的手段,不出片刻,院外便响起了惨叫声。
风急雪骤,一声一声的惨叫衝破雪幕而来,突兀又刺耳,冯烨先前还十分恼怒,可看到绣衣使毫不留情,心底亦生了畏怕,而他更不明白霍危楼时为何而来!
“父亲——”
冯烨忍不住拉了拉冯钦的手臂。
冯钦面无表情,可只有冯烨知道,他的身形也越来越僵硬了。
半盏茶的功夫不到,路柯从外进来,“侯爷,说夏日所有的冰并未入冰窖,而是都送入了丹房,送进去后,忠义伯便不令他们多管,他们也以为忠义伯是用来抵热的,且丹房平日里下人不得进出,钥匙一直只在忠义伯手中。”
“丹房在何处?”
“在庄内西北处——”
“带路。”
霍危楼转身而走,冯钦的身形剧烈的一晃。
顺着府中主道往深处走,很快便到了一处独立的庭院之前,这院子与别处不同,屋阁都十分高大,绣衣使点了火把和灯盏,霍危楼一进院门,便能看到正堂被烧塌的屋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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