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我们家还是纳税大户……但重点不在这个吧！为什么我觉得每次和你说话，你关注的重点都有问题啊！”奇犽突然又变得暴躁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年头的小男孩，动不动心情就开始变化，还好你已经习惯了。

    “重点应该是什么？”你虚心求教。

    “是我的家里人说不定想要杀死你欸！你都不感到害怕吗！”

    “应该会有不少人想要杀死我吧？”你想了一下塞拉现在的处境，“一个是我也没那么容易被杀掉，另一个……其实死也并不可怕。”

    不止是你这么想。

    塞拉也是这么觉得的，你很清楚她的意志，在接触到那个濒死的灵魂的时候你就明白了。

    塞拉把死亡视作是和亲人的团聚，只是在此之前，她希望还来得及去做一些非做不可的事情。

    至于非做不可的事情，是不是报仇和找回族人的眼睛，你就没那么确信了。

    “塞拉。”奇犽的语气突然认真了起来，“你想死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对。”还没等你作答，奇犽就继续说，“你只是不怎么在乎活着。”

    你知道奇犽说的这两句话的不同。

    “不在乎活着”比“想死”的程度来得轻微一些，也更贴切塞拉的想法。

    你又想起了当初困扰你的那个疑问。

    人类，究竟是为什么才活着的呢？

    对于生物来说，存活是本能，是下意识地想要延续的状态。你不懂书上关于殉情的描绘，所以希斯死了，而你还活着。

    “因为职业的原因，我见过很多复仇的人。”奇犽说，“有试图杀掉我然后失败的，也有给我下单而大仇得报的雇主。他们大部分都在仇恨的驱使下走向了毁灭，而我不希望塞拉也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很轻：“塞拉是我的朋友。所以，我希望塞拉能够幸福。”

    “我希望姐姐能够实现你的愿望。”

    又一次，你看着奇犽想起了侠客。

    可上次的你失败了。

    幸福吗？

    你不知道塞拉的幸福是什么，但你很确信，于你来说，那是活下来的希斯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，奇犽。你介意我抱一下你吗？”你一边蹲下，一边不忘征求他的意见。

    奇犽毕竟是杀手，你早就发现了，他就像原先的你一样对于别人的接触比较敏感。

    假如贸然动手，说不定会被他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给伤到呢。

    “……嘛。如果你怎么样都想要一个拥抱的话。”

    奇犽又一次变得不坦率了。

    你笑了一下，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你抱着他，就像当初希斯抱着你一样。

    你闭上眼，任由眼泪顺着脸颊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