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侍奉少主十一年，难道不知道他的秉性？就算你我葬身荒野，但不到最后一刻，绝对不能放弃。龙族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，少主是龙族唯一纯血后裔，他活着不光对你我二人重要，对这个世界更重要。”

    跪在地上之人听了这话，慢慢止住痛哭，从地上站起来，擦掉眼泪，用力点头道：“先生说得对，是我糊涂。”

    被尊称为“先生”的人叹息一声，声音中带了沉痛：“或许这就是你我二人的命。天穹被妖孽占领，你我前路不知，我们俩除了找到少主，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您觉得咱们俩还能找到他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，不过我们二人除了继续找，找到你我二人死了为止，也没有别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找，但是我一想到少主或许已经死了，就心里难过。”年少一些的人又带了哭腔，如果不是穿了厚重的防护服，这人现在可能是在抹眼泪。

    “如果少主死了，你我二人也会跟着死，我的家乡，你的族人，这整个世界，都会跟着一起消亡！”

    这样的结局让年轻人身体剧烈颤抖，他擦干眼泪，对年长一些的人说道：“先生说的是，我们不能停，一定要尽快找到少主！”

    ----

    苏融猛地从睡梦中猛地惊醒。

    有人在摸他，窸窸窣窣的，从他的脖子一路摸到脸，在鼻梁处探来探去。

    他浑身僵住，往事如噩梦，突然涌现在眼前，令他有片刻的视线模糊，整个人如坠黑暗迷雾中。

    手的主人是穆梨，她感到他的僵硬，停住手问道：“你醒了？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干脆清甜，如同一抹亮光般穿透苏融眼前的黑梦，苏融身体的僵硬慢慢消散，剧烈颤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，看着穆梨。

    被你这么摸，死尸都会被摸醒吧？

    “你原来长什么样子？”穆梨见人醒了，就不用手摸了，用眼睛看，目光停留在他没有鼻梁的鼻梁处。

    苏融不懂这话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你原来长什么模样？”穆梨又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苏融不答，安静的丑脸下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风暴——她问这个干什么？

    他有一个猜想，可是这个猜想过于匪夷所思，苏融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深想下去。

    根本不可能，如果真的如他所猜，眼前少女就不是人，而是神。

    这世上没有神，如果有，也只是自己。

    况且，看他自己的遭遇就知道了，这个世界对“神”并不友好，比地狱还不如。

    他屏住呼吸，一声不响地看着穆梨。

    “忘了吗？还是你不知道怎么形容你自己的模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