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窈一回头,对上崔循含笑的视线,抬手摸了摸脸颊,小声道:“你不会当真打算送糖给枝枝吧?”
“不能言而不信。”崔循话说得正经,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笑意。
萧窈横他一眼,想了想,只得叮嘱道:“若当真要送,不可送太多。”
若不提醒,她真怕崔循能送去一大箱杏酥糖。
果不其然,崔循问道:“为何?”
“小孩子是不能多吃甜食的,”萧窈舔了舔齿尖,同他解释,“我少时嗜甜,也会缠着阿姐她们要糖,可若是吃得多了,便会牙疼。纵是请医师来看,也不见得立时有效,总免不了要吃一番苦头……”
崔循不喜甜食,再者,自少时起自制力就很好,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不会毫无节制,故而未曾有过这样的体验。
他原本对孩童也谈不上喜欢,并不会有人敢浪费他的时间讲起这种微末小事,以至于在萧窈刚提出时,竟没能反应过来。
专心致志听她讲完少时“好了伤疤忘了疼”,惹得自家阿姐生气的往事后,温声道:“我记下了。”
这只是一件小事,崔循的态度却莫名显得郑重其事。萧窈不明所以,只干巴巴道:“那就好。”
每逢年节, 各姓士族格外繁忙。
总有赴不完的筵席,看不完的热闹,如鲜花着锦, 烈火烹油。
只是今年别有不同。
年后没几日, 谢氏长公子过身。哪怕谢氏上下想尽办法, 延请名医,不知废了多少价值千金的珍贵药物, 也依旧没能留住谢晗的性命。
正月里张灯结彩的喜庆装饰悉
数撤去, 触目所及尽皆缟素。
萧窈与谢晗从无往来, 但因长公主与谢氏的交情, 随她来此上了柱香, 全了礼数。
今回不曾见到谢夫人。
说是哀毁过度, 自长子亡故那日, 便一病不起, 这才不曾露面。
shi冷的空气中弥漫着香火与纸灰的气息。萧窈抬手蹭了蹭鼻尖,看向门外待客的谢昭, 只见他身着粗麻孝服,正敛容同前来吊唁的宾客们说着些什么。
宾客们待他的态度有微妙的不同,并不明显,萧窈却还是立时回过味来。
从前谢昭只是个闲散公子,众人会称赞他的琴技、才学, 却也仅限于此。可从今往后, 无谢晗的压制与排挤,他便是谢氏这一代中的佼佼者, 前途无限。
众人对此心照不宣。
嘴上不提, 言谈举止却已经先一步显露出来。
但萧窈心中也明白,此事并没那么容易。谢氏族中少不了暗流涌动, 只怕还是得过几年,才能彻底尘埃落定。
同样暗流涌动的,还有王氏。
元日朝会后,赐宴百官。重光帝与王公谈笑间提及镇守湘州的王俭,大为称赞,待筵席散去之际,又笑道:“而今京都宿卫军很不成样子。晏游到底年轻,难以独当一面,还是须得资历深厚之人,才能练好兵,令朕安心。”
王公觉出不对,正欲代为推辞,重光帝却已令侍中拟旨,召王俭归京。
“圣上此举何意?”王老夫人虽也想念这个常年驻守在外的小儿子,却并不至于为此昏了头,神色凝重道,“当真是想俭儿来整治宿卫军?”
王公对自己弟弟的斤两有数,心下冷笑了声,只道:“而今管着宿卫军的小晏统领,是个有本事的,吸纳流民、严整军纪,较之先前已大有起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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