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比她小两岁,在她跟前就像变了个人,全然不见平日里在外面的理智与骄恣,对着她彻底袒露出幼稚、不讲理的一面,想一出是一出:“我去向父皇求旨,请封你为太子妃,好不好。”
他再一次提起了这个话题,语气像问她晚膳吃了什么一样自然。
燕姝也再一次略过,权当没听见:“我看看你伤在哪儿了。”
“好不好。”他固执地又问了一遍。
二人在灯下无声对峙了一会子,燕姝叹了口气,他这样跟她犟,有什么意义呢。
梁王与太子势同水火,她不能这个时候拉着整个燕家去站队。
况且,她与他之间并不是寻常人家说亲,嘴皮子一碰的事。
燕姝幼失怙恃,早慧过人,也比寻常人更早见识到天家无情,当年燕明远被贬时,燕姝已经开始明事理了。
段修如今才二十,她信他此刻对她有情,可帝王家的真情又能保持多久。
与薛家和离已是不易,若她真的成了太子妃,日后吃了亏都只能自己默默咽下去。
燕姝轻轻贴上他,段修再次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香。他与她用着一样的香,他却总觉得这味道在她身上要更好闻。
她用很温柔的力气揉着他手背上磕出来的淤青,也用很温柔地语气拒绝他:“别欺|负我了,我父母都不在,没人能给我撑腰了。”
别院不比府上,就算铺了两层柔|软的绵褥子,床板也还是睡着不舒坦,卫臻半夜醒了好久都没睡着。
觉得木板硌得慌,浑身刺挠,又觉得肚子瘪瘪的,怎么都不得劲儿。
再次尝试着阖上眼酝酿了一刻钟,还是寻不到睡意,反而越来越清醒,卫臻忍不住开始往床榻外侧挪。
她刚睁开眼,视线还不甚明晰,往外挪的时候用脑袋撞了燕策一下,好像撞到他鼻梁了。
燕策醒得很快,下意识抬手把她往身上抱:“睡不着吗。”他声线里睡意很|浓,眼睛也还没睁开。
卫臻用很轻的气音朝他喊,语调却急促:“我好饿!”
燕策拖长调子应了声,过了几瞬才继续开口讲话:“晚上是不是又吃太少了。”
他没来得及回来用晚膳,不知道卫臻吃了什么,眼下他隔着衣裳按了按她的肚子,确实有些过于平坦了。
“别按了,都饿扁了!”依旧是凶巴巴的气音。
燕策轻轻笑了声,揉了揉眉心醒过神来,拥着她从榻上坐起来,“穿|衣裳。”
二人简单穿了外袍就往小厨房走,山里月亮大,但今晚有大片大片的云彩,吠星在前面探路,燕策怕她晚上磕着,步子放慢了些。
卫臻踩着绣鞋,提着个小灯笼走在他旁边,吸了吸鼻子:“好像要落雨了,走快点呀。”
今日才刚住进来,小厨房收拾得干净,但并没有人轮流值夜,若现下要吃东西只能找人来现做,折腾底下人,也不撵趟,卫臻已经饿得等不及了。
燕策提着灯在架子上翻了翻,找到些时令青蔬和鸡蛋。他行军在外时会引火,但并不会炒菜,就问卫臻煮鸡蛋能不能吃,这个眼下最为便捷。
卫臻在一边点着头“嗯嗯”两下,她饿得没力气,坐在小杌子上的样子堪称乖顺。
燕策往锅里搁了几枚鸡蛋,生火的架势很利落,灶台里的火苗燃得旺,卫臻的影子被烘得很|大,纸老虎一样罩在燕策身上。
豆萁燃烧出“噼啪”的声响,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明显,两人一狗齐齐盯着雀跃的火苗,颇有几分温情,风沿着大开的窗子钻|进|来,又悄悄退|出去。
很快锅里的水就“咕嘟咕嘟”响起来,统共用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,几枚鸡蛋就熟了。
燕策把鸡蛋捞出来过凉水、剥壳的功夫,卫臻倒了小碟子米醋,撒了一撮咸盐进去,用鸡蛋蘸着吃,“这还是兰怀教我的法子呢,不费事又好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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