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趁着护士忙活的工夫，张国栋扯开了话题，问道：“张一明最近表现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钟宁笑道：“很好，陈小娟就是他查到的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哦？”张国栋吃了一惊，随即唏嘘道，“可能是这些年给他的压力太大了，让他一直畏首畏尾的，有时候我也反思，是不是不应该对他要求那么高。这次生病，我倒是想清楚了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说着，他认真地看了一眼钟宁：“他可能不像你，是一个那么有天赋的警察，但他绝对是我的好儿子，也是一个你值得交往的好兄弟。我希望你们能当一辈子相互照顾的好兄弟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钟宁重重地点了点头：“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护士采集完毕退出了病房，张国栋再次开口道：“我为什么没抓到兔子的问题，你还没想出来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钟宁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你不是破案天才吗？”张国栋笑得开心，“逮兔子，你得知道兔子的习性吧？你得知道它是胎生还是卵生，是群居还是独来独往吧？你什么都不知道，怎么能知道答案呢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有时候，光凭天赋是没用的。抓犯人和逮兔子是一个道理。很多东西你得上山去，你得感受，甚至得把自己想成那只兔子，才能找到正确答案。”他收起笑脸，眼神变得凌厉起来，“更重要的是，不能轻易放弃，不能因为一次没有逮到，就怀疑自己的能力，更不能因为有过失败，就缩手缩脚！”

    &esp;&esp;钟宁明白了张国栋的良苦用心，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。

    &esp;&esp;张国栋甩了甩手，不再矫情：“行了，忙去吧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钟宁起身，一个庄重地敬礼：“张副局长放心，我一定尽快破案！”这时，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，是张一明打来的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张副局长，是一明……”

    &esp;&esp;张国栋指了指自己静脉上的留置针：“别让一明知道了，我怕他也来烦我，等我做完手术后再告诉他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钟宁点头，退出病房接起了电话，张一明焦急道：“宁哥，你让我查袁明珠，我有大发现！”

    &esp;&esp;钟宁眉头一皱：“什么发现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张一明迫不及待：“电话里说不清，你在哪儿？我现在去找你！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我在……”钟宁回头看了一眼病房，转身向电梯走去，“我在圆梦旅馆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05

    &esp;&esp;厢货车一路跟着面包车，最后一起停在了牌楼坊片区—距离圆梦旅馆一公里远的垃圾掩埋场。这是星港为数不多的没有监控的区域。

    &esp;&esp;天色太暗，不远处那一片低矮破旧的房屋在夜幕中若隐若现，远远看去，像是一座座隆起的坟包，偶有几家窗口亮起的灯光，像极了坟堆中的鬼火。

    &esp;&esp;借着这星星点点的“鬼火”，个身材佝偻的老头老太太背着硕大的编织袋在垃圾堆中翻捡着，邓丽娟耐着性子等着他们走远，这才推门下车，往身后的面包车走去。

    &esp;&esp;车里的女人取下帽子，打开车门，亲昵地喊道：“娟娃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姐……”邓丽娟坐上副驾驶，看着身旁的女人，喉咙一堵—她们有好些年没见了。女人的长发已经几乎全白了，与那张合照上的人相比，苍老了十岁都不止。

    &esp;&esp;女人不以为意地给邓丽娟递过一支烟，自己也点上一根，道：“没什么要问我的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