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和安鹤心脏里的菌丝、眼睛里的红雾一起往下淌，淌着淌着便消失了。

    &esp;&esp;缠绕在骨衔青骨架上的陈旧菌丝，全部被[抹杀]摧毁。

    &esp;&esp;神明对Jing神力的控制也开始消失，在那之前，安鹤最后一次使用了神明收取使徒时所用的力量。被安鹤手心摸过的地方，一小撮干净粉色的菌丝重新在两具骨架上着落，交缠扭曲，然后快速长出两棵新的小苗。

    &esp;&esp;安鹤用最后的力气扶起骨衔青，笑得轻快：“拜你所赐，我很快就不是神了，核心死了，没有神了。骨衔青，你自己掌握你的命运吧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骨衔青错愕，她躺在气若游丝的安鹤怀里，伸手捧着安鹤沾血的脸：“为什么不杀我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安鹤答得很快：“我自私了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见不到骨衔青的日子，该有多无聊。

    &esp;&esp;骨衔青笑，笑得眼中流出眼泪，安鹤的眼睛恢复成干净的黑色，好美丽，像黑曜石。骨衔青用手指描摹安鹤的唇：“你这句话，比一千句我爱你都动听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周围有好多人声，由远及近，骨衔青不知道安鹤通知了谁，罗拉？阿尘？好像有大量的人冲过来。骨衔青的视线模糊，看不到更远，只能看到安鹤背后的红光，还有安鹤的脸颊。

    &esp;&esp;原来安鹤准备了后手吗？骨衔青大笑，安鹤果然在她身上用了[时间重叠]。

    &esp;&esp;算了，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&esp;&esp;骨衔青蹭安鹤的额头：“帮我摘掉面罩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安鹤胡乱解读：“你是要我吻你吗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于是扯掉面罩，拥吻。

    &esp;&esp;下死手时狠得没边，吻也吻得热烈。唇齿撬开，口腔中全是血腥，交缠的舌像她们的爱恨，热烈、炽热。亲手摧毁，再重新爱上。

    &esp;&esp;安鹤五指撑着骨衔青的后脑，发丝缠绕在指尖，她稍稍退开，呢喃细语：“如果我活下来，再也不要离开我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是告白吗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嗯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骨衔青咬她下唇：“糟糕了，你这样我真的会离不开你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是吗？这句话，比一千句我爱你都动听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四周狼藉一片，更远处的火光烧灼着中心一区，将高塔和中央广场包围。

    &esp;&esp;红色黑色的气流纠缠在一起，烟尘打着旋往上飘，高空之上，乌云终于散开，光亮如瀑布一泻而下，洒满绿洲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……

    &esp;&esp;“快！”罗拉已经穿好手术服，阿尘接管了医院系统开始杀菌，还能动的人围着手术台，给罗拉递工具。

    &esp;&esp;工具都是现成的，手术室也是现成的，不知道原先躺着谁，无所谓了，反正现在这里躺着安鹤，正在进行一场六年前未完成的手术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心跳停止！立即开始心肺复苏！”罗拉极其冷静，第一天上岗还挺像那么回事。

    &esp;&esp;莱特西手忙脚乱给罗拉递东西：“这个钳子吗？啊不是吗？那这个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走开走开，我来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心电图已经成了一条直线，延长的哔声刺耳。但手术没有停止，根据身体信息自动调整的除颤仪还在卖力工作，英灵军的队医和罗拉也同样卖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