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令项弦不禁想起以前在故乡听过的一个说法,叫“全天下的人都欠他钱”,面前这厮给他的感觉,就是极其标准而确切的,长着一张“全天下人欠了他钱”的脸。虽然这人俊秀貌美,但他身上带着一股野性,作猎人打扮,看上去就很欠揍。
确切地说,英俊得欠揍,与chao生那生机蓬勃、斛律光的异域风情完全不同。
“我叫牧青山,”青年懒懒道,“唤我作青山就行。先前在大明宫,与今日的两次救我性命,谢了。”
说着,牧青山就连道谢也十分不乐意,朝萧琨与项弦不情不愿地行礼,以一手覆额前,再放开,也朝斛律光做了个相似的手势。
“我没有救你,”斛律光澄清道,“不用谢我。”
萧琨凝视牧青山,半晌不语。
“喂!”项弦以手肘动了动他。
萧琨蓦然回神,说:“咱们从前见过?”
牧青山的眼神是飘忽的,仿佛没人能吸引他的注意力,哪怕坐在他们对面,Jing神亦十分不集中,根本看不出是否在听他们说话,也不回答。
“没有罢。”牧青山答道。
项弦端详牧青山片刻,说:“你居然不姓陆。”
“什么规矩,鹿的化身就要姓陆?”牧青山皱眉答道。
项弦:“你多大了?”
“二十。”牧青山说。
“他比chao生大几岁,”项弦朝萧琨说,“但看模样他俩差不了多少。”
牧青山确实一脸稚气,较之温柔开朗的chao生,牧青山更有种一脸厌世的少年感。这种少年郎,项弦在越地见得多了,平时带着把剑,厌天厌地,什么都烦,对自我都显得厌烦,随时一副想跳江或是抹脖子的表情。
牧青山若换上汴京贵公子的衣装,便是名充满厌世感的纨绔子弟,这种人平日里该享受的都享受了,吃过见过,对活着也没什么念想,是以一副打不起Jing神的模样。
“你红尘家中,一定非富即贵。”项弦点评道。
“错。”牧青山冷淡地说,“我出生在关外一个不起眼的小户人家,父母还都死了。”
萧琨简直不想听项弦的插科打诨,每次重要时候,他尽在东拉西扯。
“哪一位是大驱魔师?”牧青山掏掏耳朵,问道。
萧琨答道:“我。但上一次我们与你分别,在克孜尔之行中,我没能得到心灯,想必是天意。”
牧青山一脸无聊,又望向身边的斛律光。
斛律光迟疑不语,萧琨说:“是的,斛律兄弟得到了心灯。”
牧青山抬起手,放在了斛律光的额前,发出微光,再漫不经心地“嗯”了声。
chao生回来了,看见牧青山的人形态,笑道:“哇!你……”
牧青山答道:“长得很好看,嗯,我也觉得。”
“呃。”chao生意识到自己有点热情,他必须很小心乌英纵的反应,于是先观察乌英纵脸色。
乌英纵经历了上次的事,倒是对牧青山没有太多敌意,打量过牧青山一轮,注意力便又回到chao生身上,服侍他坐下,为他准备nai茶。
“我可以为他看看伤势么?”chao生问乌英纵。
“当然。”乌英纵脸红了,毕竟大伙儿都在场,chao生这么一问,无异于告诉了众人,他是个醋坛子。
牧青山不解道:“你为什么要问他?”
chao生:“因为他会吃醋。”
项弦登时爆笑:“你从哪儿学的这词?”
乌英纵面红耳赤:“我没有,我不吃醋。”
乌英纵低着头,给众人上茶,斛律光忙接手道:“我来,我来!”这下乌英纵更尴尬了,两手不知道往哪儿搁,只得放在膝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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