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琨：“这主意好，天魔都得叫你一声爹。”

    项弦笑了起来，末了又道：“这戾气也不知多久才能消散。”

    “会好起来的。”萧琨收起文书，转身道，“躺下。”

    项弦只拿手去摸萧琨的腰，萧琨便来解他衣物，项弦还与他打趣道：“你不是契丹，你是匈奴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匈奴？”萧琨一头雾水，转念一想差点爆笑，奈何外头院里尚未全睡下，不敢太明显了，且墙壁甚薄，只得偷偷摸摸犹如做贼般。

    不多时，只听院里门响，又有嘻嘻哈哈的声音，萧琨异常警觉，连项弦也紧张起来，忙稍稍推开他。

    “怎么还没睡？”萧琨朗声道。

    外头的孩子们终于跑远了，听不出是谁。

    项弦简直哭笑不得。自从来了洛阳，两人心情都轻松不少，在益风院内生活，犹如回家一般，平添诸多乐趣。

    千里之外：

    剑门关下，客栈中，chao生在鸟叫中醒来，猛地坐起，睁大双眼。

    “我睡了多久？这是哪儿？”chao生看见外头一片葱翠，已不复昆仑山之景。

    “川蜀。”乌英纵正在院中晾衣服，答道，“我让你多睡了会儿，免得又被禹州抓回去。”

    chao生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乌英纵：“吃什么？你一定饿了。”

    chao生难以置信道：“为什么这么做？！”

    乌英纵没有回答，出去为chao生准备食物。chao生想下床，却一阵头晕目眩，饿了足有半个月，连站着也没有力气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乌英纵端来一个食盒，里面是几份点心、一份面食，又有一杯茶。

    chao生已饿得不行，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，只得先狼吞虎咽地吃了，喝过茶后，理顺了气息，眉头深锁，看着乌英纵。

    乌英纵只看着他，不主动开口说话。那夜离开昆仑后，他在茫茫风雪中化身巨猿，抱着熟睡的chao生攀越山岭，进入西海，沿途只是一路狂奔，仿佛跑得越快，便越能逃离那个注定的宿命，前往他期许中的、充满希望的那个温柔乡。

    抵达西宁后，他又买了一辆车，马不停蹄，驾着它离开西海，前往汉中，沿途绿意迸发。在选择回开封还是继续南下时，他开始犹豫了。

    候鸟带来消息——开封经历了岁前一场大战，险些国破，乌英纵方知自己与chao生离开大宋，前往昆仑时发生了这么多事。

    既已离开项弦，乌英纵便不想再回去给他和萧琨添麻烦，从今往后，他将一心一意守在chao生身畔。于是他毅然决定，在汉中折向西南，取道剑门关入蜀。

    至于到了蜀地，再去何方，他还不曾想好，chao生也终于醒了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chao生说。

    “什么为什么？”乌英纵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chao生：“为什么带我离开昆仑？皮长戈已经全告诉我了，我要接替句芒大人，成为新的树。你为什么把我带下山？”

    乌英纵：“因为我不想你死。”

    chao生：“我不会死！我只是成为树！”

    乌英纵：“对我、对你而言，与死去就没有区别了。”

    chao生：“那天地间的戾气怎么办？你感觉不到么？”

    乌英纵：“不管它。”

    chao生：“你在说什么！你一定是疯了！”

    无论chao生怎么闹，乌英纵始终慢条斯理，很有耐心。

    chao生起初激动得很，朝乌英纵大声质问了一会儿，乌英纵始终是那平静的表情，仿佛早已知道chao生醒来后的反应，稍后又收走了食盒，说：“你刚睡醒，不能多食，晚上再带你去吃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