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安静了。
西里斯注意到她在发抖。
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西里斯,我突然有点害怕,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像风中残烛,“能不能……你来打开这扇门?”
“哦,我可不想遇见你爸爸。”
话是这么说,他走上前,挤开她,右手握在门把手上,利落地打开了坎贝尔家的门。
下一秒,一股新鲜的锈腥味扑面而出。
就在泪水都会结冰的lun敦,屋里早已见不到滚烫流动的ye体,只有一层成型未久的深红色冰面。坎贝尔先生温润、安静地,睡在冰面中央。一把刀插在他的胸口,像插在一个瘪气的苹果上。
作者有话说
“今天,妈妈死了。也可能是昨天,我不知道。”,经典的《局外人》开头。
暴发户
我们知道钱从哪儿来的,却不知道它为何离开了。
尤其是穷人。他们的钱包里从未出现过大额支票,古灵阁里从未开过金库,也从未聘请过律师为他们打磨遗嘱。他们赚的每一个纳特,从汗水和坏死细胞里捞出来,都丁零当啷地进了兜里,又毫不留恋地逃离。
他们通常存不下来钱,宁愿用三天劳作的工资去破釜酒吧痛饮一夜,也不愿意攒上半年,买一台提高工作效率的魔法机器。
麻瓜更是如此。政府给贫穷家庭疫苗补贴,绝大部分都被拿去换rou干和nai酪。他们陷入缺钱的循环、贫穷的陷阱。生物繁殖的本能拯救他们。生数不清的孩子,能活几个算几个,这是提高家庭劳动力的唯一方式。
詹姆在牛津城听来的那歌词其实残忍得合理。
“贫穷生孩子,资本生钱。”
好在世界并非一尘不变。当一个人试图跃迁——无论从贫穷奔向富有,还是从富有落入贫穷——只要他或她足够胆大,没人拦得住这事。当然,成功与否,就连占卜也无从得知。
……
凯瑟琳很久以后,才明白这件事。
暴发户,暴发户,暴发户。
所有人都讨厌暴发户。
贫穷通常不恨老钱。他们生来就习惯了老钱的存在,就像无脊椎生物生来就知道这世上有人比它们多了一根脊椎。这跟脊柱带来的便捷难以想象,但没人会去探究:为什么它们比我们多一根脊柱?那是和生物进化一样漫长的东西了,以至于到了此时此刻,已经变成一条无需证明的公理。
暴发户曾经也是贫穷的,或者说,至少曾在人群中暗淡无光。
没人知道他们怎么突然有一天,摇身一变,红光满面。也许是在禁酒时代大肆销售威士忌、也许是在耕作了五代的土地下挖出矿脉、也许是远渡荷兰第一个做空了郁金香——总之,看着曾经手拉手的伙伴变得前呼后拥,身后跟着五辆马车都拉不完的财富……这感觉真不好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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