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迪亚斯和骨手看不见亡灵，却纷纷做出警觉姿态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，洛白？”

    洛白回过神来，他摆了摆手：“有个亡灵，不必惊慌。”

    洛白尝试向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亡灵沟通：“你好。”

    亡灵木讷，眼神空洞。

    洛白：“你是曾经科维克的居民吗？或者说，你是萨都拉？”

    这本日记本的作者是萨都拉，那……从书里跑出来的亡灵非常有可能是本人。

    听到萨都拉这个名字，亡灵有了点反应。

    他从日记本中浮起了身体，从只有一个脑袋的亡灵，变成了腰斩亡灵。

    “萨……都拉。萨都拉……”

    他念着这个名字，无神的眼睛有了一点神采，但说话依旧是神神叨叨的。

    “我是萨都拉。不要……相信，所有都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洛白还想询问亡灵，对方是不是想表达日记本的内容都是假的这一点，萨都拉又爬回了日记本里。

    亡灵不见了，书页上‘不要……信’的三个血字也不见了。

    日记本的末页除了血色的装饰，没有任何文字，就好像刚刚出现的都是错觉。

    洛白：……

    洛白拿起日记本抖了抖，没有亡灵被抖出来。

    所以这亡灵出来……总不会是专门为了吓他的吧！

    洛白把看到萨都拉亡灵的事告诉了兰迪亚斯和骨手。

    萨都拉！

    漂亮骨手对这个名字有印象。

    他好奇地碰碰日记本，然后又一整只都趴在日记本上。

    萨都拉这个名字，他熟悉。

    但修文这个名字，他又觉得讨厌。

    这日记本上写的内容，给他的感觉怪怪的。

    就好像你以为你看到一件漂亮印花的小衣服，欣喜地走进去一看，却发现这个小衣服上的印花竟然是被火烧焦后的痕迹。

    骨手在炼金日本上打滚，滚过来滚过去，想了半天也还是一片迷茫。

    洛白摸了漂亮骨手一下：“你想起什么了吗？”

    漂亮骨手蹭了蹭洛白的指尖，勾了勾食指，又摆摆手掌。

    想起了又没想起。

    洛白换了一个问法：“那你认识萨都拉或者修文吗？”

    骨手这次肯定地弯了弯手掌。

    洛白：“看来我们的方向没有错。”

    兰迪亚斯整理了信息，根据日记本以及历史中的内容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修文炼金导师因为妻子和儿子惨死，向巫师组织复仇。但修文复仇时使用的应该是不常规的方法，所以最终导致了炼金都市的悲剧。”

    好像说得通。

    洛白却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他询问兰迪亚斯：“你听过修文或者萨都拉这两位炼金师的名字吗？”

    兰迪亚斯摇摇头：“科维克的一切都被视作禁忌，光辉国只允许传播其触犯禁忌而被处以火刑的信息，以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心，其他信息都不允许传播。

    因此我没有听过任何一位炼金术师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洛白觉得这个光辉国不怎么光正伟岸。

    “你们光辉国真的有巫师因为练习巫术而造成的伤亡，不被判刑这一条律法？”

    兰迪亚斯向火堆丢了一块炭火。

    “之前有的，但新的国王——就是向科维克悲剧道歉的那位国王上台以后，就废除了这条律法。

    也因此，新国王得到了大家的爱戴。”

    洛白：“那新国王上台后，为什么还不允许别人，传播科维克炼金术师的名字？他不是要对科维克死去的炼金术师们表达歉意吗？”

    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兰迪亚斯一愣。

    当初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，他没觉得哪里有问题，因为炼金术触犯禁忌在先，所以任何处罚都是应该的。

    但……现在被洛白这么一问，新的疑虑出现了。

    新国王又是向科维克道歉，又是改变律法，但依旧不允许炼金术士留下任何痕迹。

    这位新国王的行为，自相矛盾着。

    一阵沉默。

    兰迪亚斯：“我不知道。抱歉。”

    正巧这时，勤劳肯干的骨手们端着5菜一汤，依次摆放到桌子上。

    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驱散了凝重的氛围。

    披着双头犬皮毛小衣服的骨手，非常外向地跳着骨手舞为洛白助兴。

    漂亮骨手也哒哒哒地进入了骨手群，星云形态的它非常惹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