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去世后,温雪跟着nainai住回乡下。
    她不是nainai唯一的孙辈,即使父亲已经去世,nainai的怜悯也只有几天。
    温雪明白nainai并没有那么喜欢她。
    堂哥温杰偷了隔壁邻居的钱,被发现后诬陷是温雪拿的时,nainai当场给了她一记足以晕头转向持续一分钟的巴掌。
    她忽然有了一种将自己从身体抽离的能力。灵魂飘忽在空中,她看到nainai发红的眼恶狠狠地盯着自己,扒开冬衣露出皮肤,拿来织毛线用的棒针一下下打在身上。
    邻居nainai唾弃地看着她,嘴里说着当地的乡话,听不懂,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话。
    冬天的伤最难熬,空气干燥伤口发红发痒,一挠就开始破皮流血。
    温杰穿着nainai织的毛衣,整个人圆鼓鼓的,怜悯地从窗户探出头来,温雪却看出一股子耀武扬威的劲儿:“小雪你向nainai认个错吧,外面跪着怪冷的,下次可别再这样了!”
    “我妈妈会来接我的,我不会一直被你欺负。”
    “你妈?你妈早和别人跑啦,你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,没人要!”
    温雪在堂哥的欺辱和nainai的打骂中长到9岁,生日,温雪收到一张贺卡,时隔三年第一次收到妈妈的消息,后来的生日,她都能收到一张。这几乎成为温雪童年的Jing神支柱。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一遍遍摩挲来自母亲的字迹。妈妈在干什么呢?她幻想妈妈温暖的怀抱,幻想有一天妈妈会把她接走。
    她会来的,一定会来的。
    12岁是温雪记忆里最快乐的一年。她以镇里第一的成绩升入初中,刚开学不久,妈妈等在校门口。
    她终于来了,妈妈像记忆里一样美丽温柔,她流着泪说自己来晚了,温雪抱住她,告诉她自己一直在等她。
    离开乡下前,温杰站在nainai家的铁闸门边,他长高了不少,也没以前那么爱欺负她。但她对他向来没什么好感。
    “你还会回来吗?”他问。
    温雪拎着行李没有回头,“我妈妈来接我了。”
    温雪跟着母亲住进本市东山上的别墅,接着就办了转学。偌大的独栋别墅隐没在层层迭迭树林的半山腰上,温雪从没住过那么大的房子,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,又怯生生躲在母亲身后。
    那个高大的男人和母亲站在一起,弓下腰,安抚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。
    “这就是小雪吧。”
    他介绍自己叫蒋钦,也是她的继父,比母亲小六岁,又显而易见地事业有成。
    母亲让温雪改口喊爸爸,温雪迟疑地愣在原地,嘴唇动了动。
    她有自己的爸爸,那个最平凡的男人,她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,父亲和母亲牵住她的手,那时以为一切只是平常。
    男人的目光停留在温雪稚嫩的脸上,温雪看到那双浅棕色瞳孔倒映出自己的脸,一种莫名怪诞的感觉像藤蔓缠绕住心脏。
    她见过他。
    在父亲的手机修理店里,他曾和父亲谈笑风生。那时的他看起来和现在西装革履的Jing英感很不同,但这张非人般俊美的脸,温雪很难忘记。
    下雨了,雨滴淅淅沥沥滑落,砸在窗户上。
    男人笑了笑,别过头和母亲说道:“叫叔叔也一样的。”
    这几天晚上母亲都会来到温雪的房间,用温柔芳香的怀抱把她圈住。她靠在母亲怀里,母亲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,像小时候哼的催眠曲。
    温雪听到母亲问:“住的还习惯吗?”
    她说:“只要和妈妈在一起,住哪里都习惯。”
    母亲轻柔地刮了刮女儿的鼻子,温雪享受着这样难得的静谧时光,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:“妈妈,你和蒋叔叔是怎么认识的?”
    “妈妈是在你爸爸走了的两年才遇见你蒋叔叔的,当时妈妈在蒋叔叔公司里当前台……小雪不喜欢他吗?”
    “不…他很好。”
    “和他在一起妈妈很幸福,现在你也在妈妈身边,小雪,你说妈妈是不是在做梦?”
    温雪动了动唇,什么也没说,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母亲,沉沉睡去。
    晚上梦到父亲了。
    温雪惊醒,母亲已经不在身边。
    为了赶上新学校的教学进度,写完作业后温雪总在房间里复习到很晚。深夜她有些口渴,下楼倒水喝,看到继父的助理扶着醉酒的母亲进门。
    她匆忙跑过去搀扶。
    雪白睡裙微微飞扬,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。
    “阿泉,你先回去。”
    她这才注意到继父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,手里正漫不经心翻阅她摆在茶几上的几本初中生必读。
    “钦哥这……”
    李辛美喝醉像头死猪,全靠在自己那瘦弱的女儿身上,女孩那么小哪里撑得住。
    “放你假还不开心?喜欢加班是吧。”
“没事的刘叔叔,你去吧,我和蒋叔叔来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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