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像头盖在床上, 那头的画面一片漆黑，他手指悬停在挂斷键上，又想起小猫那句假装不经意说出的“今晚可不可以不要挂断”，犹豫几秒，结果屏幕中忽然冒出个脑袋, 小猫睡得迷迷糊糊，一边揉着眼睛, 一边把手机举起, 在上面胡乱戳了几下，就在陈憬又以为他要睡过去时，小猫忽然清醒过来, 眼睛带着睡意但睁得大大的，眼尾不自主扬起望着自己。

    “你没有挂電话！”

    “嗯，繼續睡吧。”他看了眼时间，淩晨四点。

    “咦？你为什么还穿着外套，你不会还没睡觉吧。”小猫露出担忧的表情，“你怎么跑到外面后就成夜猫子了啊，c市是有什么很好玩的东西吗？你在玩手机还是看電视？”说着外套他又想起自己的睡衣来，于是用手捏起来指给男人看：“这个睡衣勾线了……”

    陈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淩晨醒来后还可以话这么多，只好面不改色撒谎道：“睡了，刚醒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？”小猫半信半疑繼續凑近屏幕，睫毛都快戳上来。

    “手机不要离眼睛这么近，拿远一点，至少半个手臂的距离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小猫用手比了一下大概位置，乖乖放到了半截手臂外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也不要躺在床上看手机。”男人继续道。

    “好嘛。”小猫嘟囔着直起上半截身子。

    “也不要在凌晨不睡觉看手机。”

    “？”小猫眨眨眼，辩解道：“明明你也在看，为什么不让我看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都不看，睡觉。”

    小猫不甘心别别嘴，但紧接着又打了个哈欠，眼睛蒙上层水汽：“你要挂电话了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盖好被子，闭上眼睛睡觉，就不挂。”

    小猫眼睛一亮，立马钻进被子里，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两只手，他闭上眼睛道：“我躺好了，也闭上眼睛了。”

    可半晌没听到对面的回答。

    陈憬看着听话又笨笨的小猫没忍住轻笑了一声，无奈道：“你打算一晚上都举着手机？”

    “你在笑什么……”小猫只好调整好角度，把手机靠在床头立好，这样他一睁眼就可以看到男人。

    “没笑。”陈憬继续面无表情检查小猫睡姿，确保他好好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后，才重新去洗涮上床。

    “笑了。”

    黑暗中，陈憬已经闭上眼睛，忽然听见那头又冒了两个字出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薑擇爱，再因为手机晚上不睡觉，我回去就给你没收掉。”

    他听见那头传来拉扯被子的摩挲声，小猫果真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后面的几天，薑擇爱白天依旧在男人的公司帮忙，高助理时不时会带着自己去吃一顿好的，甚至某天还忽然提着个袋子，说是陈总给自己的买的东西，小猫激动了好半天，没忍住在公司就拆了出来，发现里面是一套新的睡衣。

    咦？男人怎么又给自己买了一套睡衣，他思索半天，才想起那晚他在电话里迷迷糊糊抱怨的一句，男人当时并没有回答，自己还以为他并没有听见。

    晚上，男人似乎也默许了小猫在睡前给他拨来视频的行为，听小猫东拉西扯说一大推，接着监督小猫好好睡觉。

    薑擇爱盼啊盼，终于盼到了男人说，自己明天回来。

    恰逢周末公司放假，薑擇爱怀着对明天的期待，决定今天好好出去玩一玩，不然等男人回来，又要开始念规矩，几点之前必须回家，不能吃太多冰的、辣的、甜的、咸的……

    姜择爱塞了一张红票子进口袋里，系上围巾便出门去了。

    a市今年冷得很快，他感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开始下雪，下雪天很漂亮，但租的房子里并没有供暖设施，小猫只好多买一床晚上睡觉时被子裹着，早上要赶着公交去上班，那清晨的寒风刺进骨头里，简直叫人无法忍受。

    巨型led大屏上，正在播放a市仙女山雪景宣传片，看着里头的漂亮雪景和各种玩雪设施，他吐出一团白气，暗暗发誓今天的冬天，自己一定要攒钱去一次。

    外边有些冻手冻脚，正思考着自己要朝哪儿走，忽然想起好久之前男人给自己带的小蛋糕，他记得那家甜品店就在附近，于是有了目的地，开心去寻找店铺。

    这年连锁甜品店的店面十分显眼，隔着一段距离，姜择爱就看见了，他迈着轻快的小步子往那边走，抬手正要推开玻璃门，在看见里面的一个背影后却忽然止住了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