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陈景殊不知道该问什么,不该问什么,只当审问又开始了,略显紧绷。
    见状,殷诀声音放得更轻,“我不回九华山,是以为你厌恶我,不想见到我…大概也不愿听到我唤你一声‘师兄’吧。”他越说越落寞,还把伤口刚结的痂抠掉了,血顿时喷涌而出。
    陈景殊立即道:“不是。”再次扭头查看门口的魔修,那群魔修们抬头看一眼,又赶紧低头,没有一个人有眼色,来阻止他们这个乱撒药的尊上。
    于是他只能对殷诀道:“你别抠了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殷诀应了声,不抠了。
    他如此配合,陈景殊微微怔愣,一瞬间以为回到以前,他说什么殷诀听什么,那些误会与曲折从未发生,他们二人还是一对和谐又温情的师兄弟。
    陈景殊不大适应,有种被高高举起,又轻轻放下的漂浮感,很不真实。
    他不说话,殷诀也不再继续说。第二瓶药撒完,他草草包扎伤口,随后安静地捡起龙蛋碎片,开始拼接。情绪之低落,模样之灰败,就好像这段时日遭受逼迫的是他,生病的也是他,而陈景殊是那个加害人。
    “我不管师兄为何潜入秘境,也不管其他。我只想知道,师兄现在…还愿意做我的师兄么。”
    他说得低声下气,明明前段时间还要上天,如今却这般,弄得陈景殊有点迷茫,略显无措道:“我始终把你当师弟。”说罢反应过来,赶紧抚摸脖子,等着说谎的惩罚。
    但脖间什么感觉都没有,他也只摸到一层柔软纱巾,将脖子紧紧环绕一圈,盖住之前抓出的血痕。
    等了半晌,仍是没等到惩罚。陈景殊心里松口气,不知是殷诀有意为之,还是能力失效。机会难得,他想再说点好听的,又怕殷诀嘲弄他虚情假意,于是便住了口。
    但殷诀没有嘲讽,点头,说了句:“师兄说什么,我都相信。”
    他说得真诚十足,夹杂着一丝丝的委屈,弄得陈景殊脸皮微热,不大好意思,好像他真成了恶人,而殷诀是受气的小媳妇,而且不计前嫌。
    破碎的蛋壳一点一点拼接成功,殷诀把龙蛋推到桌面上,道:“师兄,还你。”
    龙蛋表面的裂纹被抚平消失,甚至比之前更为光滑完整。
    陈景殊看了眼,又下意识看门外。门外没有人,或者说没有活物,端茶倒水的魔修不见了,连聒噪的蝉鸣蛙语也停止喧嚣,似乎专门留下寂静,给二人独处。
    “我就是想不通,不管我对别人如何,我对师兄,从未有加害之心。”
    陈景殊以为他要追究了,但殷诀只道:“是我笨拙,猜不出师兄心思,一切怪我。”
    陈景殊更不好意思了。
    一整天,殷诀都在认错自责,陈景殊有点坐不住。到了晚间,殷诀照常规矩离开,嘱咐一句:“师兄早些休息。”
    接连数日,都如此。
    直到陈景殊面颊逐渐红润,不再需要炭火盆,殷诀的后背伤口才终于结了疤,晚上也留得久了。
    他坐在陈景殊旁边,陈景殊不开口,他就不说走,采来九华山的星月昙花,一声不吭地给桌上的龙蛋编粉色的花环。
    陈景殊:……
    陈景殊默默看了会儿,思绪万千。想起连日来的种种,仿佛幻梦,又想起自己失踪数月,还连带了九华山以及外门这么多亲朋好友,外头应该闹翻天了。
    他为此感到不安,又想起自己天天在魔界丢人,风言风语遍地都是,更不安了。
    殷诀仿佛看出他所想,道:“不是我不放他们,是他们主动送上门。”
    原来自从殷诀踏出秘境,魔尊身份便也难掩。世人皆知,修士如果渡劫成功,天劫尽头必定降下五色祥云,昭告新神诞生;若失败,则雷霆散尽,化作绵延长雨,下个一年半载。但殷诀自天劫返回时,天穹一片沉寂,未见祥瑞,也不见雨落,说明渡劫既未成功,也未失败。
    仙盟山率先发现蹊跷,启动通天之术,后得天道真言,大告天下殷诀并非普通修士,而是魔尊转世。消息一出,三界大乱,无不惊怕魔尊祸世惨案重现人间。对此,仙盟山号召各门,直言魔尊初入世,神功未成,正当诛灭。
    一时间,各大仙门Jing锐纷纷请战,已磨刀霍霍,将魔域之外围堵得水泄不通。
    而殷诀后背灼伤,就是被他们放火烧山所伤。
动荡不止如此。与此同时,极天之地也突发异象,再无昼夜之分,陷入永昼之境,举目所见,皆是灼灼天光。有人说这是天界临世,届时将有无数珍宝利器从天而降,还有人传言仙盟之主手中那把威震八方的本命剑就是从此地获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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