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稍稍平静下来,文玉抱臂撑在桌案上,向前倾身靠近宋凛生。
她真如同师父所说,是个木头脑袋!
平日里滔滔不绝,怎么眼下却吞吞吐吐起来
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文玉竟忽而笑出了声。
小宋大人,可知过谦则傲?既然宋凛生饱读诗书,不若用书上的道理来唬一唬他。
宋凛生闻言总算抬头,一双无辜的眼横卧在紧蹙的浓眉之下,小玉我不是那个意思
他从来直来直去,极少拐着弯儿说话。
今日所说也确为心中所想,并非是要通过贬低自己来得到小玉的抬爱。
只是宋凛生垂眸,目光落在眼前的蝴蝶酥上。
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。
文玉瘪嘴,佯装生气地怒道:书上说智者赞美,愚者比较,我竟不知你那么多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?竟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?
洗砚还说什么文江学海,满腹珠玑呢!依她看来,还有待考察才是。
宋凛生唇角勾起,弯成一段无奈的弧度,却也不恼怒,只顺着文玉的话往下说。
小玉可知纸上得来终觉浅。宋凛生眉宇间扬起似是而非的笑意,我也是今日才知,道理终归是道理,倘若真要实践起来,便又是另一番天地了。
他不知旁人如何,只是他自己显然不能真的做到。
文玉并不气馁,只凝神听着宋凛生的话,待他收尾之时,赶忙追击道:若闻大公子是那血泊白梅,那你便是山间雪松,本就各有风姿,又何必相较?
从前在东天庭之时,偶尔碰见别的仙君座下弟子,或是化形比她早的,或是道行比她深的,她一开始总是避开人走,不愿显露人前,唯恐落了下风、遭人奚落。
可是师父告诉她,她是春神殿的文玉,又不是旁的什么殿的别的什么人,只需做自己便好,何必与其相较。
自那以后,她便牢记自己是文玉,又不是什么张玉李玉,她只是她自己。
宋凛生,你很好。
文玉抬袖将一块蝴蝶酥塞进宋凛生手中,目光坚定地看着他。
宋凛生仅仅捏着手中的蝴蝶酥,并未应答。
此刻的他面如平湖,心如擂鼓。
小玉所说的道理他何尝不知,又何尝不懂。
往日里,他也不会同人争高低,较长短,甚至在许多时候他都愿意主动地说上一句甘拜下风、自愧不如。
可今日不同往日
车马晃动,缕缕青阳从帷幔扬起的缝隙间钻进来,直落在宋凛生手中的蝴蝶酥上,他指腹沾上薄薄的油光更显得惹人眼球。
宋凛生余光划过,扫了一眼面前的文玉,眸中的颜色晦暗不明。
山间雪松也好,血泊白梅也罢,如今他迫切想知道的,仅有一件,那便是小玉心中究竟喜欢什么样的。
究竟是不是闻公子那样的
若答案果真如此,他他可以学着
宋凛生思绪一滞,方才他还想着自己并非通过贬低自己来获得小玉的抬爱,可是
他真的没有这样想,这样做吗?
宋凛生心中微叹,他也许是疯了。
小玉,便是雪松也好,白梅也好,总是各有长短,若只能折下一枝,小玉又当如何抉择呢?
文玉的目光渐渐滑落,原本定在那块蝴蝶酥上,听得宋凛生有此一问,便猛然抬眼看他。
只是她是视线回来了,心神却有些跟不上。
宋凛生今日好生奇怪,雪松也好、白梅也好,可这话怎么问到她一株碧梧身上了。
文玉胸口起伏,微微有些局促,待凝神思索片刻后,这才似懂非懂地答道:我都不选。
在宋凛生微诧的目光中,文玉一手支着下颌,一手在桌案上画着圈。
雪松生于山中,白梅长在枝头,为什么非要折下来呢?
紧锁的眉头,将文玉的疑惑展露无遗,让雪松生长,让白梅绽放,岂不是更妙?
她不是雪松,也不是白梅,只是以她来看,自由自在才是上上之选。
心中如此想,口中便如此说了。
小玉宋凛生的嗓音极轻极淡,余下的话语皆隐入喉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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