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霜订的包厢在二十三楼，位于六朵悬浮花瓣一般的半透明建筑物最中央。等待上餐的时候，苏岭坐在窗边，百般聊赖地凝望着空中漂浮的巨型金鱼，手指从它虚幻的金红色光影尾巴间穿过，光芒闪烁，无数淡红色的光斑便落到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雌性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岭淹没在明亮灯色中的侧脸，明明是漆黑的头发，却一点都不冷漠，在柔和的暗黄灯照下，倒是映出蜜糖般的色泽来。

    看上去很柔软，很温暖，手感一定很好。

    他也这样做了。

    苏岭僵硬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，心中呐喊着快把你的手拿开啊！！！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发！又要洗头发了！！！

    只可惜原霜没有接收到他的电波，饶有兴趣地摩挲着，仿佛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一般爱不释手，直到侍者端着Jing致的菜品敲门，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苏岭的头发。

    苏岭赶紧趁机挪到沙发最里面，也懒得摆出温和的笑脸来，一声不吭地低头进食。难得看见苏岭不笑的样子，原霜也不生气，反而觉得对方真实的一面也可爱好玩，于是默默地往他碗里夹菜：“慢慢吃。”

    其实已经半饱的苏岭：“......不用了谢谢。”

    原霜微微抬起眸子，紫水晶似的眼睛固执地回望着他：“你不喜欢吃这个，我可以重新点。”

    他们僵持了许久，苏岭叹了声气，心想自己要是不吃，这个顽固的家伙会把餐厅所有菜都点一份。

    “最后一口了。”

    看到苏岭认命般将自己夹过去的rou片吃掉，原霜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愉悦，这比他从乔纳森手里榨到三台高速运输舰还快乐：“再吃一点.....”

    “我不吃了！！！”

    见苏岭态度坚决，原霜也不强求：“嗯，等会儿有甜点.....”

    不等他说完，苏岭站起身，礼貌地告别：“我该走了。有人在等我。”

    有人。

    原霜眸色一深，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。“原叶？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苏岭也懒得掩饰，叫来侍者结账，等费用扣除后，马上离开了房间。

    “别忘了约定。”

    淡淡的薄荷香气微不可闻，原霜仍然静静坐在餐桌前。他挥退想要来收拾的侍者和机器人，慢慢地坐到苏岭刚才坐过的位置，手指抚过白瓷杯的边缘。

    那是一只白得几乎透明的骨瓷茶杯，脆弱，美丽，却是从火焰中生长出来的珍稀。

    ,,

    原霜张开嘴唇，将唇瓣和舌尖紧紧贴在杯口一侧，苏岭或许已经离开，但残留的薄荷味信息素仍在撩拨雌性的皮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