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潘煜喝了口苏打，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&esp;&esp;潘爹放下杯子，看向他又像是看向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你哥，之前挺受罪的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他也…挺对不起他的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——

    &esp;&esp;次日一早，天都还雾蓝雾蓝的时候，潘煜就已经拎着自己的飞行箱出门了。车开在北京的清晨，风从窗子灌进来，刮得人脸生疼。

    &esp;&esp;潘爹站在阳台外，目送着他离开，直到看不见潘崽的车影，他才披了件衣服下楼，Jing心地侍弄院里的花枝，忙忙碌碌一个多小时。

    &esp;&esp;早饭上桌，家里阿姨替他开了电视，潘爹看见电视上插播的新闻，眉头紧皱。

    &esp;&esp;同一时间，潘煜跟郑景恒已经接了飞机、开过航前准备会、签了飞行单，正抬轮飞出五边。

    &esp;&esp;签派在频道呼他们：“国航319，更正目的地情况，y国国内冲突加剧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他话说一半，驾驶舱内一时间都没人愿意接话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所以——”潘煜管着无线电频道，很自然地跟签派对话，“家里现在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取消一架航班的花费太高，而且内乱一般都不会波及机场。

    &esp;&esp;签派一本正经：“我向上面申请，让你们尽快飞离吧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早飞早落地，早上客早返航。

    &esp;&esp;潘煜偏头，从不越俎代庖，无声向责任机长询问。

    &esp;&esp;郑景恒戴着飞行墨镜，看不见往日里那双温和的眼睛，听着声音都泛着冷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收到了，听指挥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签派通报了情况，很放心地向上打申请，层层通知到了许言手里。

    &esp;&esp;许言看了眼就递给副班，副班看第一眼是意外，再看一眼更意外了：“国航？飞y国的？应该不经过我们这边吧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原本是不经过，但那边有航空管制，他们又催得急，绕了下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副班“嗷嗷”两声，抖了下单子，表示理解：“现在也真是钱难挣，我今早还看新闻上说y国局势紧张，不少老百姓家都被炸了，到处是断垣残壁；他们医院现在满地伤患，无处下脚。也真够丧良心的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可就是这样，该飞那边飞的航班也得继续飞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好好的一个国家被他们祸害成这个样子，也不知道那群丧心病狂的东西要闹到什么时候。”副班碰了碰许言胳膊，还在继续，“许主任，你收到消息没？我身边好几个朋友都在问说过两天会不会组织班机撤侨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许言看了眼手机，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没有，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他确实没收到什么消息，就算收到了消息，不到时间也不会往外透。

    &esp;&esp;副班觑了眼他的脸色，没敢继续问。

    &esp;&esp;许言又看了眼手机，往常秒回消息的人现在毫无动静，只有各种app推送的最新热点消息，还都是关于y国的局势安全。

    &esp;&esp;推这些给他怎么，他现在是已经能进联合国开会了吗？

    &esp;&esp;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正一分分地跳动，许言点开联系人的页面，一目十行地下滑名字。他朋友不多，但能搭上话的人有很多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只是，不想再问。

    &esp;&esp;许言两指暗灭屏幕，锁上了手机。